不知道你有沒有看過一種人,看起來非常有自信,甚至是有言語影響力的人,觀點聰明、眼神銳利,看似邏輯性很強,可是一旦觀點被挑戰,或是某個地方被反擊,反應就會變得情緒化,憤怒異常。
這樣的人,或許有著強烈的路徑依賴,卻沒有面對「試煉」的自信與安全感(試煉的本質是對自我慣性的挑戰,跨出舒適圈),所以每次面對試煉,就會立刻啟動防禦機制去抗拒它。並且會因為認為自己的觀點被白癡挑戰了,而倍感憤怒;或是發現了對方的虛偽與思維上的盲點,而想讓對方直接面對其失調與錯誤(通常不會成功)。
為什麼不會成功?
人類的大腦有三個層次:內核的爬蟲腦、中間的哺乳腦和外層前額的理性腦,在特定的情況下,某些腦區可以直接綁架整個大腦。
如果希望對方聆聽我們的感受,期待對方能夠同理,這時對話的對象就是對方主管同理心的哺乳腦;但如果在對話中帶有指責的成分,讓對方感受到被責怪,那可能就會觸動到對方的原始腦,讓溝通觸礁。
因為原始腦的基本模式是「戰、逃、僵」,我們沒辦法在這種情況下進行有意義的對話。
所以每當快要被激怒,或覺得對方的溝通模式不行的時候,就去思考:「現在到底是哪個腦區在回應這件事情呢?」
當我可以這樣想的時候,下一步就可以自問:「我要當原始爬蟲類、一般的哺乳類,還是人類呢?」
人類祖先在部落時代起,就存在害怕被拒絕的天性,因為在當時,被自己的部落拒絕,等同於徹底被否定而生存權。
但現在已經不是原始時代了,被人否定不代表生存會受到影響,反而可以將他人的否定化作自我檢查的警示燈。
提醒自己:我是由很多個元素組成的,任何的否定,都不是在否定我本人,而是我在某個特殊場景、某個特定時間所說出的話、所做出的決定;所以這個否定與拒絕,並不是在否定我這個人,並不是否定我的全部,並非在剝奪我的生存權。
假設我是一台車,拒絕與指責,就像是車子儀表板上的警示燈,用意是在提醒駕駛某個零件不對勁了,那只是針對我「某項零件」的修正建議。
我收到的否定,其實是針對我的特定行動言語和思維模式的調整建議。
當然,反過來想,當我要給予批評時,也先要求自己檢查我的是否思慮周全,有沒有先明白對方的行為是在甚麼樣的情境下發生的,(盡量)了解全貌後,再給予不觸動他人原始腦的同理心警示。